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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栩翥:六安“十海”赞辞 | 风情民俗

《JH分水岭》文学微信公众号,2021年1月24日发表了罗力的《苏埠“十海”》的文章。罗力声情并茂地回忆起曾经风行六安乡村的流水酒席,文章再现了流水席上的十道美味佳肴,这十道地方菜六安人俗称“十大海”。关于“十大海”还有一段民间传说呢。
乾隆六下江南时,六安士绅为感谢乾隆爷体恤沿淮灾情减免六安赋税,特请六安城南六十里地芮草洼的一位烧得一手好菜,掌握一手烹饪绝活的“胡大哥”。胡大哥一行带上满船的六安特产沿着滔滔不息的淠河,到达乾隆驻跸的扬州城,三天三夜不眨眼,为乾隆爷烧了九九八十一道家乡土菜。乾隆爷品尝之后大快朵颐,赞不绝口。乾隆爷感念老百姓的生活不易,指着满桌的海碗,口谕道:天大的喜事,八十一道菜也太靡费钱财了,只须用上最家常的食材,做出十道就足够了,姑且称作“十大海”吧!
“十大海”,顾名思义,就是烹饪十样菜,每道菜用海碗盛装,所谓“海碗”,就是比较大的蓝边碗,六安人称之为“海碗”。这十碗菜分别是:头碗粉丝、二碗扣肉、三碗圆子,后面七碗分别是:下水干子、虾渣糊、烧鸡(或者咸鸡代替)、瓦块鱼、咸鹅鸭、红烧肉、千张炒青菜(或者青菜豆腐代替)。十道菜次第出锅,用红漆的捧盘依次呈送到餐桌上。
“十里不同俗”,不同的地方,菜肴的品种可能会有所不同,但前三碗肯定是相同的,而且上菜的顺序也有规定,尤其是前三碗,绝不可乱了顺序,因为在第三碗圆子上来的时候,主人在司仪的引导下,要向每桌客人鞠躬答谢。
十大海一般都是流水席,堂屋或是庭院中摆上几大桌,客人随到随吃,坐满一桌,开席一桌。上菜反复不断,没有吃饱可以下一桌接着吃,客人来来往往,划拳行令、吆五喝六,热喜庆闹。一顿流水席往往可以从上午吃到晚上。主家也不闲着,不停地穿梭在酒席中间,央酒扣饭、迎来送往,不亦乐乎。(上述文字节选自2017年12月28日《丁集网》丁集镇网络新媒体,略有改动,)
在上菜过程中,有文化的司仪还会拿腔拿调地唱起十海赞辞。每上道一道菜,他就唱一首。客人们应和着,连声道“好”。我母亲几年前还能完整地记得“十海”的赞辞。这是她小时候,眼见耳听心里默记的,可见当年的热闹场景,在孩子们的心里留下了多么难以磨灭的印象啊。遗憾的是,母亲年纪大了,只记得前六道菜的赞辞了。
赞辞,俗称“赞四句”或者是“赞喜句”,“十大海”赞辞是七言六句,合辙押韵。根据每道菜肴的名称以及食材的特点,串联起一个个历史人物或者神话传说故事,结尾两句是从千家诗中截取的名句。六安十海赞辞可以算的上是“非物质文化遗产”了,吟唱起来朗朗上口,别有一番情趣,赞辞为酒宴平添了一份喜庆,一份文雅,一份热闹。
下面就是“十大海”的赞辞,后四首赞辞,我依着前六首的特点仿写的。有记得完整版的六安“十大海”的赞辞,我的这篇拙文就算是抛了块砖吧。
头碗粉丝赛江虫,好似江中鱼化龙。哪吒来到江边站,少戏人家水晶宫。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。
二碗海菜赛猪身,猴子八戒拜唐僧。师徒四人西天去,历尽千辛取真经。借问酒家何处有,牧童遥指杏花村。
三碗圆子赛朝珠,好似孔明八卦图。孔明学会阴阳算,刘备三顾到茅庐。最是一年春好处,绝胜烟柳满皇都。
四碗白菜翘白干,好比唐王困沙滩。他在沙滩困三月,仁贵救驾到长安。春色恼人眠不得,月移花影上阑干。
五碗鲤鱼泛光明,刘海留它在江心。它在江心去修行,只等来年跳龙门。等闲识得东风面,万紫千红总是春。
六碗虾米美味高,出水虾蟆穿绿祆。身披一身红绣甲,头上两根雉鸡毛。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。
七碗笋鸡赛飞禽,丰年留客足鸡豚。祖生击楫至今传,闻鸡起舞苦练身。莫愁前路无知已,天下谁人不识君。八碗咸鹅码整齐,听我来道咏鹅诗。神童出口能成章,七岁世人都称奇。劝君莫惜金缕衣,劝君惜取少年时。
九碗乱肉一锅烩,肥瘦相间味最美。东坡贬官在黄州,一生旷达不后悔。纵使晴明无雨色,入云深处亦沾衣。
十碗海菜端上桌,青菜豆腐保平安。六安古来民风淳,十大海,流水宴。窗含西岭千秋雪,门泊东吴万里船。田先霞口述,田栩翥整理。本刊编辑
赵克明 戴晓东 庄有禄王明军 庆 红
项 宏苏 恩李同好
值班编辑赵克明
美术编辑杨文民戴剑
田栩翥,男,安徽六安人。1972年生,会计师、建造师。毕业于安徽省蚌埠粮校。获得华东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自学考试本科。1995年在国有粮食部门担任会计工作。后逢“粮改”,2001年下岗去南方城市打工,在当地初中教过八年语文。现在一家私营企业担任管理工作。业余时间喜欢码码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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