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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营洲:是否真的需要梦想照进现实?

《庄子》这本书里有一个著名的“庄周梦蝶”的故事说,有一天晚上庄子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翩翩飞舞,这时候,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庄子。但过了一会儿,庄子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庄子,梦中的蝴蝶也已经消失。
如果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,庄子就不是庄子了,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做到一些唯美浪漫的梦,醒来之后却发现那只是一个梦而已,于是就继续自己应该有的生活了。
但庄子不是,他在进一步思考,他思考了一个让后人无限沉思的问题:到底是庄子梦到自己变成一只蝴蝶了呢?还是蝴蝶梦到自己变成了庄子呢?
是的,到底谁是谁的梦呢?
到底我是在睡梦中,还是在醒觉中?
我到底是人中梦,还是梦中人?
民国时期卞之琳的名诗《断章》描写的也是类似的一个发人深思的哲学问题。
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
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
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
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”
我发现,很多高手的思想往往是很类似的,看来很多大道是相通的。这个道,细细思考,归根到底,我粗浅的理解是,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悲剧就是不知道自己活得是现实还是梦。相反地,人最大的快乐,也就是在于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事或人,然后一杆子走到底,这个时候,是现实还是梦其实已经不重要了。
是否真的需要梦想照进现实?
管他是现实还是梦。
我曾经读到关于当代漫画家蔡志忠先生的一个日常片段:他曾经58个钟头坐在椅子上,做一个4分钟的电视片头;曾经42天没有打开房门,关在屋子里面做一件事;曾经4年时间待在日本,画了40本诸子百家和四格漫画;曾经10年零40天,研究物理、数学……他拿着破布包、穿着破鞋、裤子带着补丁;不要闹钟、不用手表;吃很少、话很少、睡很少。
我觉得一个人成功的前提,一定是他选择了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,或者是很多个自己喜欢的事情,然后忘我地去做到极致,于是便也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快乐。
为什么可以会有很多个喜欢的事情呢?借孔子的一句话说:“君子不器”。
什么是“器”?就是器皿的意思,不同的器皿会有特定的用途,比如酒杯就是用来喝酒的,饭碗就是用来盛饭的,他们的作用都是相对固定的。
“君子不器”,指的是君子不会被某一种固定的作用限制住自己。
事实上,一个很厉害的高手,一个活得通达的人,往往都是涉足了很多领域的人,况且在不同的领域都做得相当不错。
因为虽然隔行如隔山,但当你参透了万事万物背后的基本规律后,是很容易进入其他领域的,只要你愿意为之继续努力的话。
更大的事实是,真正的高手,往往是没有设定自己是专门要干什么的,往往他们可以做到一通百通。
这个一通百通的过程,也就是他们快乐的过程。
这个快乐,不是一定要去挣多少钱,而是在这个挣钱的过程中你所能获得的满足感,或者是一份感动,一份遗憾。可能是自己被自己感动,也可能是自己感到遗憾之后坦然的微笑。
这个世界中,时常会有遗憾,遗憾一个人、遗憾一件事、遗憾一座城。
但有很多的遗憾,会藏在眼泪里,落在岁月里,输在倔强里,然后慢慢消失在人海里。然后,在努力过后,这份遗憾也变得温暖起来。
所以,人归根到底,就是要去找到自己的最爱,其他的都不在乎。
这就仿佛是你找到了一个灵魂相近的人,会是什么感觉呢?
泰戈尔说:你微微地笑着,不同我说什么话,而我觉得,为了这个,我已经等待得很久了。
其实,生命中要想遇到什么样的人,最好的方式,莫过于先成为那样的人。
打开门,走出去,是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厉害的人,很早就非常确定他们的目的地,然后一心朝向那个方向走。
然后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一个人的磁场吸引的也永远会是那些灵魂相似的人。
剩下的,就是去感受感知各种变化,比如,雨会飘,水会流,风会吹,树会长,花会开,一切都在变动。去年的你,今年的你,明年的你,也会是不同的人。
随后当你低头回看的时候会发现,留下来的就是那些值得感动和怀念的片段。忘却的,是那些不值得去记忆的。留下的和忘却的,是活生生的现实还是像梦一般的过去,都已经不重要。
人的一切问题,只有两个存在状态:或迷,或悟。
而我们从小所接受到所有的教育的终极目的,就是让自己变成一个有智慧的人。或者是左手有迷,但右手得有悟。
比如,我一直觉得,跟让自己舒服的人交往,也是养生。有时候,读一本书,泡一壶茶,写一段喜欢的文字,与志同道合的人谈心,与三观一致的人前行,不亚于大量去吃昂贵的保健品。
缘起,我在人群中看到你。缘灭,我看见你的人群中。
到底是梦还是现实,已经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你有所恨,更有所爱,尽可能地逍遥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