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握不住的飞花雨和握得住的俗世爱

邂逅一个好故事,真的需要机缘。在我还嗜甜的日子里,曾经最爱辛夷坞甜中微酸的《原来你还在这里》,而对于辛夷坞那些偏沉重的小说避而不读。所以读过了初期青春无敌的玉面小飞龙,也读过了成熟期的封澜和祁善,甚至连方灯暗沉的世界都读过了,就是没有去碰《山月不知心底事》和《许我向你看》。现在看来,就是为了等一个机缘。
跟《山月不知心底事》让人悲伤到哭不出来不一样的是,阅读《许我向你看》,是可以肆意流泪的。
最初看见这五个字,是谢非明为了在小朋友们面前证明自己是有爸爸的,极力辩述无用之下,从姑姑谢桔年的旧物里翻出了一张旧照片,那张变了颜色的旧照片正面是四个青春少年男女,最右边的男孩子,微微向左倾着身子,眼睛不知道看向左边的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,三年级小女生谢非明不知道,作为初次读到此处的读者,自然是知道的,因为最左边,站着的,就是本文的女主谢桔年。等到小伙伴李小萌转过照片的背面,看着上面的一行小小字,慢慢地念道:“许-我-向-你-看.1997年”,一股温暖又浪漫的潮顿时涌上东篱的心头。
结合小说开头谢桔年的落魄和韩述的精英,东篱无法不恶俗肤浅地以为这是一个浪漫的暗恋故事。然后东篱就一步一步地入了辛夷坞的彀中,等到看尽谢桔年人生的满目苍凉,泪水湿透眼角,已然抽身不及。“许我向你看”,是多么无奈而又悲凉的五个字!
“许我向你看”,骄傲的少年韩述在照片背面写下这五个字时,该是怎样的卑微和小心翼翼,哪里是东篱以为的少年男女的情愫涌动!然而韩述卑微和无奈之下的十年逃避,比起谢桔年对巫雨苦痛到麻木的遭遇,又是何等的轻飘飘。
很多人说《许我向你看》是一个执念的故事,故事里的四个主角,他们的爱情,都是执念。但我觉得,这是一群没有根基的孩子的故事,他们都没有得到家庭的庇护。
巫雨是四个人里家庭最惨的,父亲稀里糊涂成了替死鬼,除了给他留下一个杀人犯的儿子的名头,啥也没留下。万幸奶奶陪伴他到十七岁才离世。谢桔年是四个人里家庭最灰暗的,她有父有母有弟有亲戚,但除了过世的爷爷和万里之外的堂哥,没有一个亲人给她温暖,相反,等待她的,只有不断的抛弃和放弃。
陈洁洁和韩述,看起来出身很好,一个有钱一个有权,然而,有控制欲的陈家父母把女儿当筹码;而非常正人君子的韩父在变故面前,坑起别人来毫不犹豫,哪怕韩述愿意承担自己的错误,他们也不会允许韩述脱离他们为他既定的轨道。
当然,这也确实是一个执念的故事,特别是谢桔年对巫雨:他是巫山上的雨,汇入江河山川,幻化成云,最后,成了桔年心中的一滴眼泪。谢桔年心中的这一滴眼泪,就叫做执念。为了这点执念,谢桔年付出了三年的心酸和患得患失,又付出了十一年最好的时光,独自回到他们的枇杷树下,独自带着他的女儿生活在那座老旧的庭院里,等待一个永远无法回来的小和尚。
风吹过园子的矮墙,树影婆娑
虽然故事的最后,谢桔年再次与命运和解,用一场飞花雨来开解自己,接受了韩述的世俗之爱,多少温暖了读者的心,但每每想到小和尚拼死也要回到石榴树下跟谢桔年道个别,想到谢桔年半世孤零,总是令人泪下。
最后,如果心太疼,可以把《应许之日》里的封澜和丁小野,看作勇敢的陈洁洁和有根基的巫雨,他们终于回到遥远的大西北,在那里过上幸福的生活。

许我你“在看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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