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香啊!”桌子上只有一盘清炒南瓜,一碗蒸热的毛豆,昨天吃剩下的,还有几根泡豇豆。可我依然美滋滋的扒拉了两碗米饭——因为这是我妈为我做的。我四十一了,吃了她老人家四十一年饭,但从来没有吃腻过。算起来半年多了,今天是这半年来第一回重新吃上她老人家做的饭菜。她病了,身体一直不好,这几日才刚刚好一些。早上,工地上因为与当地百姓发生了争执,活停了下来。我呆坐在空荡荡的山沟里。好几天没见到妈了,想起昨天父亲电话里说她身体恢复得不错,我嘴巴突然间就馋了起来,想回家吃饭了,便跃下挖机锁了门,快步来到停车场开车奔家而去。本想着给二老一个电话,怕妈又费心劳神,就没有报信儿,给她个惊喜吧。车未到家门口,老远看见二老坐在房前椅子上,悠闲地享受着初冬暖洋洋的太阳。妈气色很好,见着我回来絮叨了很久,突然问我搁家吃饭吧?家里面没菜啊。
我说“没事儿,有啥吃啥。”妈听了就转身在院子里寻了一圈,拎起一个南瓜,进到厨房,叮叮当当忙碌起来。开饭了,妈跟我说:“就炒个南瓜,还有蒸一碗昨天炒的毛豆米。只怪你没早讲,没准备菜。”我说:“妈,给我掏几根咸豇豆吧,我喜欢。”其实我可以自己去掏的,但我特别想看到妈健健康康为我忙碌的样子。泡豇豆端了上来,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菜,妈仍习惯性的把菜碗往我面前送一送,哪怕是这些菜本来就离我很近。妈又把一块锅巴放在我碗里。她总是一副怕我吃不饱的样子。年纪大了,好多事情妈都不记得了,可从来没有忘记疼爱我。吃饭间依旧少不了唠叨,可是我难过地发现我竟然没有了反驳之心。我记得,十几岁时,我若心里不服,脸上会表露出来;二十多岁时,说的我不高兴,我会扭头就走;三十岁后,偶尔也会跟他们抬几句杠。这一回,我竟然唯唯诺诺,他们说啥我都点头,嗯嗯。
娘在家在!家乡是一个笼统的概念,而最核心之处,家乡是母亲在的地方!我十五岁出门打工,在异地时很少想念出生地的人和事,却无数次的想起某个角落里有母亲的身影。现在到了不惑之年,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,却因老母在家而时时牵肠挂肚,隔不了几日便要回来一趟。犹记得二十岁时上海南汇,房东家四世同堂。有一天早上我看到九十多岁的老太太拿拐杖打七十多岁的儿子,因为她儿子早上光着膀子出门刷牙,老人家打他叫他回屋穿衣服,怕他着凉了。那时候老太太的重孙媳妇儿都进门了,也在旁边看爷爷被祖奶奶打。当时我当笑话看,现在我却心里默默地当愿望许,愿我母亲能长寿,愿我也能在七十多岁时挨妈妈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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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宏好,裕安区苏埠人,小学毕业,一直在工地开挖掘机,爱好阅读和写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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