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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作品】韦峰:这个秋日很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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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韦峰,七0后。祖籍都安地苏,现居巴马。九四年来在区内外报刊杂志发表文章多篇。
这个秋日很冷
文/韦峰

我想记述一下生命中这个异常冰冷的秋日,却又怕自己一时沦陷,肝肠寸断,老泪纵横。
说起母亲的难日,他们说是三月中旬的一天早八时,在乡间那间瓦房里,有添丁的欢场,有新到的喜气,有一切即来,前方霞光万道的美好愿景。而说起母亲的忌日,我说是九月末这天,也在这间瓦房里。有脊断梁倒的虚浮,有肝肠俱断的伤悲,一生的慈爱随梁间的炊烟袅袅升空并瞬间即逝。
午后的秋光像水洗过了一般,澄澈,明亮。天高气爽,地里的黄豆呈一片一片醒目的金黄。那条流过校园东边的灵渠河很蓝,像一条蓝布带,在秋风吹拂下轻伏晃悠,又像一面长方的镜子,泛着青幽幽的光。三堂哥踩着单车从河岸的乡道上过的时候,一定被这些反光耀了眼,闹过心。但当他把我从那间初一教室里叫出来时,却很平静地告诉我:弟呀,回家,婶子没有了。直至今日,我清晰记得三堂哥说这句话的语速和音质,记得秋光亮灿灿地照亮他鼻翼上那颗晶莹的汗珠。那种人世里最大的悲情漫漶成殇,洇浸了我的记忆,我记不起来了——那个十四岁的少年,听到自己的妈妈过世了的消息时,他内心的剧痛是如何扭曲了他的脸颊,又是何绞痛了他的肝肠!
我木然无语地坐在三堂哥的单车后架上,任凭他在沙质乡道上吃力地踩,轮子与沙粒摩擦发出的“沙沙”声,好像响自我的体内来――我的身骨在碎裂了。不时,我伸手揩去脸上的泪水,不停地抽泣。
在那座小石桥头,三堂哥停下车,说,你在这,我下去河边要“果饿”(一种长在水边的苇子之类植物,常常用来当丧场上的孝棍)。我一个人站在单车旁,默默地看三堂哥在河边折“果饿”,身边有车呼啸而过也浑然无觉,我内心里,正翻江倒海杂乱无章地想如何去面对这突击而来的爱的坍塌。
终于到家了,院子里一片吵杂,灵堂都已摆设好,母亲已严密地躲在那一方棺木里,避开了我搜寻的眼光。众亲们繁忙地打理丧事。我听到很多打呼的声音:老二回来了。我一个人也不理,径直走进母亲的卧室,伏在母亲睡过的床榻,放声哭来,姐和哥进来,搂着我,也哭将起来。姐用哭声念叨说,老二过两天就放国庆假回了,妈你就不能等等。这话又像盐一把,洒在我的伤口上,我的泪水便更使劲地流了下来。
不知什么时候,姐给我戴好孝帽,披好孝服,牵我手走出母亲的卧室,来到母亲的灵前,上香,倒酒,烧纸钱,跪拜三下。那个懵懂少年,人生第一次痛切心扉地认知和履行这个悲凉的仪式,代价是母子的生离死别啊!
不懂过了多久,太阳下了西山,天暗了下来。从此,我的心空也暗下来了。
这多年来,在我的晴空里,一直无法驱逐的一片阴霾是:我出生时,接生的婶子抱着我,母亲在我的旁侧,用抗击阵痛后的幸福的目光驱除人世的新冷,煨暖了赤裸的小我。而母亲去时,我却不在她的旁侧,为她送终。她一定知道,两天后读初一的小儿子就放假回来,她一定苦苦撑住了,最终却撑不过来!
这个冰冷坚利的梗,硬生生的卡在随风而去的母亲和负伤留存的儿子的喉咙里,任时间这良医倾尽医术,也无法消除掉。
此后,在没有母亲的流年里,我对这个日子且痛且记,且记且痛,既自然而然,又刻意铭记。它像一个时光的痂子,长在我心灵的肌肤上,与我流动的气血亲密相伴,成了我与母亲缘运中的一颗醒目的胎记。也像一块幕布,我与母亲共演这出短暂的人生剧场,在这天,缓缓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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