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 风 袭 扰 下 的 秋 天
文 /马振福（吉林）
季节的更迭总是那样行色匆匆，转瞬之间，夏天成了故事，秋天粉墨登场。今年东北的秋天有些别致：史上罕见的三起大台风，耀武扬威接踵而至，几乎打乱了秋天的脚步，使人应接不暇。先是“巴威”将军冲打头阵，接着“美莎克”小姐紧随助攻，最后由“海神”特使压轴收尾。台风们一路袭来，气势汹汹，风急雨骤，把东北的秋天搞得湿雾蒙蒙、寒凉透骨。天气晴不起来，心境就压抑。书读不进去，字写不出来，整天只能躲在玻璃窗后望着屋外绵绵的雨丝发呆。按照以往惯例，北方进入秋天模式后，会有一段“秋老虎”发威的剧情上演。炎热了一夏的太阳，不肯轻易收敛它的余威，常常要反弹式地表演最后的疯狂，把尽可能足够的光热留给大地。但今年，受台风带来持续阴雨的影响，季节的剧本被擅自修改，“秋老虎”没有来，白昼的阳光要么扭扭捏捏，要么干脆踪影不见，大部分时间天气都是凉飕飕的。温度上不去，庄稼缺乏足够的的热能，万千植物不得不放缓了成熟的脚步。往年此时，北方山林中，已是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的景色了。夏天里苍翠欲滴的枫树椴树们，借光合作用沉积大量精华后，仲秋之时便开始展示血性，把漫山遍岭燃得如火如荼。然而今年，满山树木似乎晚了一个节气，稀落的红叶淡泊如许，缺少了曾经的火爆与激情，引得慕名而来的远道游客嘘声一片。而河套间那条蜿蜒而去的小溪，眼下倒是讨得了连绵秋雨的便利，得以及时补充水源，颇显得有些气势不凡了；然而可叹的是，小溪却也因此丢失了晚秋时节应有的清澈、宁静和安详。最感郁闷的，则当属辛劳勤奋的农民兄弟了。他们于春天种下了希望，期盼在秋天收获成果。一场风灾，却让他们经受了天大的考验。就在台风来临前，我恰好与朋友去一个农家山庄游玩，放眼四野，看到的皆是成片的陆续进入灌浆期、成熟期的各种作物，金灿灿的玉米和稻谷，红彤彤的高粱，胀鼓鼓的大豆，在微风中有节奏地轻摇慢摆，似在向走近的人们热情打着招呼。由于庄稼长势好，附近村落掩映在繁茂的高棵植物中，远远看去颇有些模糊和神秘；庄稼地块儿之间留出的阡陌甬道，也被两边贪长的植物所挤压，几乎仅剩下一条条狭窄的缝隙了。我曾窃喜于今年东北大平原自初春以来的风调雨顺，赞叹上苍的眷顾和农民们的辛劳。然而转瞬间，上苍变了脸，疯狂的灾害袭来，许多几近成熟的玉米和稻谷被摧折，无奈地匍匐于湿冷的土地上，像一场混战之后受伤的士兵，令人不忍直视；天空阴沉灰暗，庄稼惊魂未定，本来已初见光明的希望被蒙上了阴影。望着田间地头上三三两两的乡亲们，我不知道该怎样给予慰籍，在叹息老天爷喜怒无常之余，唯愿这无情的灾害早日过去。然而农民们对待灾害的意志却令我钦佩。在一块风雨摧残过的田地里，我遇到一对中年夫妻，正在细心地将一棵棵倒伏的玉米扶起。女人在前面扶，男人在后面挖锹培土。倒伏的面积很大，他们干活的效率不算高，我不知道他们需要干多久才能完活。攀谈起来，本想由衷地说几句安慰话，想不到他们却出人意料地豁达，告诉我：“种地吗，遇到灾害难以避免。不过老天还算照顾，台风刮来前，已是强弩之末，刮倒的庄稼不算太多，损失也可承受，能扶起一棵是一棵吧。只是低温影响了成熟，今年的收割期可能延后了！”望着他们执着而充满韧性的背影，我的心也平缓了许多。偶然抬头，见天空有候鸟飞过，鸣叫声深沉又幽远。秋色渐浓，冬天很快会到来。大自然的脚步是阻挡不住的，正像人们的精神和意志也永远不会被摧垮。愿在下一个春天中，我们种下的希望能雨露滋润，繁花朵朵，于秋天里结出累累果实，不辜负这丰腴的大地和勤劳的人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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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编：张同辉
作者简介
马振福，1956年生，1974年入伍，1982年吉林大学哲学系毕业。1999年从部队转业到吉林省人民检察院，已退休。爱好写作，有散文、杂文、诗歌作品散见于多家报纸杂志和网络平台。《作家地带》温馨提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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