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《装台》的确是一部好看好读又意味深长的小说。“装台”作为一个行当过去闻所未闻,可见人世间学问之大之深。因此,当看到刁顺子和围绕着他相继出现的刁菊花、韩梅、蔡素芬、刁大军、疤子叔、三皮等一干人物的时候,我们既感到似曾相识,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——这就是过去的老话:熟悉的陌生人。
生活末端的人间大戏——评长篇小说《装台》
文/孟繁华
陈彦的长篇小说《装台》充满了人间烟火气,说它是民间写作、底层写作都未尝不可。重要的是,《装台》的确是一部好看好读又意味深长的小说。“装台”作为一个行当过去闻所未闻,可见人世间学问之大之深。因此,当看到刁顺子和围绕着他相继出现的刁菊花、韩梅、蔡素芬、刁大军、疤子叔、三皮等一干人物的时候,我们既感到似曾相识,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——这就是过去的老话:熟悉的陌生人。
以刁顺子为首的这帮人,他们不是西京丐帮,也不是西部响马,当然也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正规团体。他们是一个“临时共同体”,有活儿大伙一起干,没活儿即刻鸟兽散。但这也是一群有情有义、有苦、有爱有痛的人群。他们靠装台糊口没日没夜,靠几个散碎钞票勉强度日。在正经的大戏开始之前,这个处在艺术生产链条最末端的环节,上演的是自己的戏,是自己人生苦辣酸甜的戏。如果仅仅是装台,刁顺子们的生活还有可圈可点之处,他们在大牌导演、剧团团长的吆五喝六之下,将一个舞台装扮得花团锦簇、五彩缤纷,各种“角儿”们粉墨登场,演他们规定好剧情的戏,然后“角儿”和观众在满足中纷纷散去。这原本没有什么,社会有分工,每个人角色不同,总要有人装台、有人演戏。但是,问题是刁顺子们也是生活结构中的最末端。他们的生活不是享受而是挣扎。
刁顺子很像演艺界的“穴头儿”或工地上的“包工头”。他在这个行当有人脉,上下两端都有。时间长了还有信誉,演出单位一有演出需要装台首先想到的就是刁顺子;他的弟兄们也靠着他养家糊口。在装台的行当中,刁顺子无疑是一个中心人物。但是,生活在社会结构末端的刁顺子,他的悲剧性几乎是没有尽头的:女儿刁菊花似乎生来就是与他作对的。刁菊花30多岁仍未婚嫁,她将自己生活的所有不如意都归结到“蹬三轮”的老爹刁顺子身上:她视刁顺子第三任妻子蔡素芬为死敌,蔡素芬无论怎样忍让都不能化解。她终于将蔡素芬撵出了家门;她也不能容忍刁顺子的养女韩梅,知书达理的韩梅也终于让她逐出家门远走他乡;她还残忍地虐杀了小狗“好了”,手段无所不用其极。但刁顺子面对菊花,除了逆来顺受别无选择,他的隐忍让刁菊花更加看不起这个爹。
除了刁菊花,刁顺子还有一个哥哥刁大军。这个哥哥是十里八乡大名鼎鼎的人物,挥金如土、花天酒地——他终于衣锦还乡了。他的还乡除了给刁菊花一个离家去澳门的幻觉之外,还给刁顺子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和烦恼。刁大军嗜赌如命,平日里呼朋唤友大宴宾客。糟糕的是,刁顺子经常被电话催去赌场送钱、去餐厅买单,一次便是几万。刁顺子的赚钱方式使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支付能力,每当听到送钱买单的消息时,内心的为难和折磨可想而知。更要命的是,刁大军在赌场欠了近百万赌资后连夜逃走,刁顺子屡屡被债主催促还赌债,这样的日子真真是千疮百孔、狼狈不堪。
当然,刁顺子也不只是一个倒霉蛋,他也有自己快乐满足的时候,特别是刚把第三任妻子蔡素芬领到家时,他饱尝了家的温暖和男欢女爱。但对刁顺子来说,这样的时光实在太短暂了。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体会享受,每天装台不止、乱麻似的家事一波三折,他哪里有心情享受呢。果然,好景不长,蔡素芬很快不知所终,刁菊花和谭道贵远走大连,刁大军病在珠海……读到这里,我们情不自禁地想到“冤冤相报实非轻,分离聚合皆前定”,“好一似食尽鸟投林,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!”《红楼梦》是琼楼玉宇,是高处不胜寒。在高处望断天涯路不易,那里的生活大多隐秘,普通人难以想象无从知晓;而陈彦则从人间烟火处看到虚无虚空,看到了与《好了歌》相似的内容,这更需世事洞明和文学慧眼。
看过太多无情无义,充满怀疑猜忌仇恨的小说之后,再读《装台》有太多的感慨。刁顺子的生活状态与社会当然有关系,尤其将他设定在“底层”维度上,我们可能有很多话可说。但是,看过小说之后,我们感受更多的还是刁顺子面临的人性之扰,特别是女儿菊花的变态心理和哥哥刁大军的混不吝。刁顺子一味地无奈、忍让,几乎没有个人生活,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宿命。我更惊异的是,陈彦对这个行当生活如此熟悉,顺子、墩子、大吊、三皮、素芬、桂荣等人物或粗鄙朴实、或幽默狡诈,都栩栩如生、跃然纸上。当疤子叔再次见到病入膏肓的刁大军时,他的眼睛一直在刁大军的脖子、手腕、手指上游移,那里有金项链、玉镯子和镶玉的金戒指。疤子叔的眼睛“几乎都能盯出血来了”。寥寥几笔,一个人内心的贪婪、凶残形神兼具。于是,当这些人物在眼前纷纷走过之后,心里真的颇有失落之感。
好小说应该是可遇不可求,这与批评或呼唤可能没有太多关系。我们不知道将在哪里与它遭逢相遇,一旦遭逢内心便有“喜大普奔”的巨大冲动。陈彦的长篇小说《装台》就是这样的小说,这出人间大戏带着人间烟火突如其来,亦如飓风席卷。
附:《装台》剧情简介
装台第16集剧情介绍
墩墩搭台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女人,墩墩一下子就直眼了。猴子去打听了,这个女人不是这个村子的,而且娃都会走路了。
张大户请人来表演。一开始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台上跳舞。等她下台了,一群男人围着帐篷想看,墩墩守在帐篷前,赶走了这群人。却被推进去了,手枪看着墩墩,向墩墩解释钢管舞的艺术,还开玩笑的说,要不你娶我。墩墩当即答应下来娶手枪。手枪被墩墩的诚实打动了,跟着墩墩出门了。墩墩让手枪等他一下,他跑去超市买了块巧克力送给手枪,手枪告诉墩墩,这个巧克力不能随便送人。墩墩便要回住处找礼物送给手枪,手枪跟着墩墩来到了祠堂。墩墩告诉手枪,等他明天准备好礼物在送给手枪。这个时候顺子和管事的看见祠堂进了女人,立马就叫上村民去祠堂。还给铁扣打了两耳巴子,要铁扣把人交出来。
顺子见状后,要承担责任。祠堂一片混乱。素芬和韩梅也来了,但是祠堂不能让女人进,顺子叫二人离开。
墩墩和手枪来到旧礼堂躲起来了。手枪在这里给墩墩跳了舞,把墩墩看入迷了。
看见父亲被人羞辱,自己却无能为力。韩梅只好一个人离开了。无处可去的她只能回家。回到家里,没一会儿,韩梅就收拾好东西要回学校。韩梅向菊花道别以后,菊花给韩梅拿了些钱,不仅主动送韩梅出门。还亲自送韩梅上车。墩墩跑了,留下了搭台的这群人。也不知道村里人会怎么惩罚他们,无论什么惩罚顺子都愿意一个人承担,管事的让顺子赶快把人找回来。可是顺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祠堂出了这件事情,大家脸上都挂不住。顺子一群人是张大户办事找来的,张大户不想惹麻烦,但是在村里人面前还是要做做面子的。张大户叫来了顺子,先是把顺子臭骂一顿,又开始给顺子念祖训。这个时候有人来说酒迷死了,张大户想趁机离开,但是却被村里人拦下了。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。
最后大家商量着跪长夜,但是墩墩找不到了,无奈顺子答应下来自己来跪长夜。素芬在门口看着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墩墩和手枪来到手枪的出租屋,墩墩有些难受,这下子他的那帮兄弟可饶不了他了。手枪要和墩墩商量娶自己的事情。墩墩不敢娶手枪,就是因为墩墩没钱。但是手枪不在意这些。只要墩墩对自己好就行了。
装台的人被关在房间里,也不给饭吃。大家开始闹腾,但是这些人丝毫不理会。素芬回到酒席上,找到管事的。管事的人口上答应要送,可是没有动。无奈,素芬去找张大户,张大户知道后立马质问管事的。让他立马送饭去。饭送去了,却因为罚跪的时候不给饭吃,这群人吵起来了。顺子让大家不要再惹事了。
装台第17集剧情介绍
顺子叫大家回去,不要再惹事了。三皮去找张大户如果自己喝倒了他们,就让他们放了顺子。可是三皮不会喝酒,一瓶白酒下肚就醉晕了。张大户称赞三皮好酒品。他来到祠堂,但是该罚还是得罚,他让顺子不用跪了,坐着反省就好了。这下顺子就轻松多了。
台上的戏依旧在唱,三皮醉醺醺的回到祠堂。素芬看见了,一下子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。三皮告诉素芬,自己这样做都是为了她,他抱着素芬的腿让素芬不要离开他。素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也没有推开三皮。但是没一会儿三皮就离开了,嘴里还说这样不好。
铁扣和管事的酒过三巡,想起了拆旧礼堂的事情,合计着让顺子他们去把旧礼堂拆了,还可以趁机赚一笔。
墩墩和手枪悄咪咪的来到墩墩的出租屋。准备拿些东西。但是墩墩不敢进,让手枪悄悄的去拿钱。等着手枪拿着东西出来,两人又像做贼一样悄悄溜走了。
半夜,顺子看见守他的两个人在看书,他便和两人聊起天了。那天晚上,装台的年轻人都拿着张翼德的书看了起来。一群人都看入迷了。
第二天一早,张总就打来电话,大家可以走了。顺子一出来就看见素芬坐在祠堂外面。还来不及感动,顺子就犯病了,菊花听说父亲犯病了,急忙就和韩厚道来到这里,正在菊花着急父亲的事情,韩厚道还不忘卖酒。顺子被送到村里的一个小医院里。菊花来到这里,这个医院的装修风格还是上个世纪的,看起来有些渗人。菊花四处寻找,都没有看见一个人。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了顺子。菊花看着顺子的样子,立马就急哭了。菊花看着顺子这幅模样,心疼极了。菊花立马质问素芬怎么照顾他爸的。出来后,素芬把顺子的病情告诉了菊花,顺子现在这个情况必须要做手术。
大家在收拾东西,离拆台还有几天,几人商量现在先离开,等着拆台的时候再来。管事的这个时候带来一些工具让大家去干活。这下大家想离开也不能离开了。
菊花看着顺子这个样子,主动把钱拿出来给顺子做手术。让顺子不用操心医药费。但是菊花那个脾气,还是和顺子吵了起来。珊珊来迟的韩道厚一出现就拼命给菊花道歉,还要照顾顺子。菊花看着韩道厚,要是他再年轻个十岁就好了。
铁扣让大家去礼堂干活,这个活是给他们的惩罚。铁扣告诉大家,不能在这里白吃饭,还要大家在拆台前把这活全干完。管事的人想给这些人点钱儿,这事要是让张大户知道了可饶不了他。但是铁扣不赞同,要是给他们钱,自己就没赚的。
菊花和韩道厚要走了,在走前,菊花给素芬道歉。素芬告诉菊花自己想好了,等着顺子病好了自己就离开,还叮嘱菊花以后要照顾好顺子。这些话无意间被顺子听见了。但是他却假装没有听到。回去的路上,菊花一直在哭泣。韩道厚和菊花聊天,希望菊花可以开心一点儿。
(待续)
作者简介:
孟繁华:祖籍山东,现为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、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所长;中国人民大学、吉林大学博士生导师,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,北京文艺批评家协会副主席,辽宁作协副主席、《文学评论》编委等。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、博士生导师,当代文学研究室主任。多次担任鲁迅文学奖、茅盾文学奖、老舍文学奖、郁达夫文学奖评委。著有《众神狂欢》《1978:激情岁月》《梦幻与宿命》《中国20世纪文艺学学术史》(第三卷)、《传媒与文化领导权》《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史》(与人合著)、《想象的盛宴》《游牧的文学时代》《坚韧的叙事》《文化批评与知识左翼》《文学革命终结之后》《新时期文学论稿——文学思潮》等20余部等。主编文学书籍百余种,在《中国社会科学》《文学评论》《文艺研究》等国内外重要刊物发表论文400余篇,部分著作译为英文、日文、韩国文等,百余篇文章被《新华文摘》等转载、选编、收录;获鲁迅文学奖文学理论评论奖、华语文学传媒大奖.年度批评家奖、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理论成果奖、中国文联优秀理论批评奖等。
文图素材来源于网络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