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鲍毓明性侵养女案”再起波澜。近日，鲍毓明在朋友圈宣称，自己之前一忍再忍，不是因为懦弱，而是担心热度高，干扰办案。结果公布后，他将会召开中外记者会，回应公众关注的问题。
在朋友圈，鲍毓明赋诗一首，感慨自己多日的隐忍换来了迟到的正义，自己终于可以“守得云开见月明”。言辞之间充满了悲壮的意味，感觉他对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充满信心，为自己正名似乎指日可待。与此同时，封面新闻报道，有网友扒出，当事女生小芳（化名）疑似有两张身份证，一张显示其出生于2001年，另一张显示其出生于1997年。一时间，小芳的年龄再次成为热议的焦点。据最新的报道，记者探访当事女生小芳老家，村委会花名册上登记的身份信息显示，小芳出生年份为1997年。在当地学校，负责学籍管理的老师查询后告诉记者，小芳的身份证出生年份为2001年，但其用于入学注册唯一学籍号的身份证出生年份为1997年。小芳户籍地安徽阜阳太和县警方回应，此前已对七八位涉事民警进行处理，目前上级部门在处理。事情似乎迎来了重大转变。此前，鲍毓明之所以受到网友一边倒的指责，是他涉嫌性侵未成年人小芳，后者称是他的养女。小芳称鲍毓明初次性侵她时，她还未满14岁。但南京警方对她做过骨龄鉴定，结论不支持这一说法，警方没有认定为“强奸案”。鲍毓明否认了两人之间的收养关系，否认对小芳进行“胁迫”，但“与年满14岁未满18岁的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”这一点，他从未否认过。正是这一点，激起了舆论的滔天义愤。人们猜测，鲍毓明利用自己对法律的熟稔，掐在14岁这个节点上与幼女发生关系。在法律上，与14岁幼女发生关系不算强奸，因而他可以轻松逃脱法律惩罚，逍遥法外。如果不能证明受害者与他发生关系时受到了胁迫，法律是奈何不了他的。但鲍毓明固然可以逃脱牢狱之灾，但是却难逃天下悠悠众口。在整齐划一的指责下，他在网络上如过街老鼠，人人喊打。多年经营的职业关系、荣誉毁于一旦。纵使不怕舆论的道德谴责，但社会名誉一败涂地的他，估计很难东山再起，不出意外的话，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“强奸犯”的污名之中。鲍毓明可若当事女生的年龄有变动，情况就很不一样了。如果小芳真是1997年生，那么她2015年和鲍毓明第一次认识时，已经年满18岁。这样一来，就彻底不存在“性侵未成年少女”的事情。现在已经有网友为鲍毓明打抱不平，说他才是受害者。这对鲍毓明来说，当然是最理想的局面了。此前，他在 “十问韩某”的发文中就暗示过，当事女生从未让他看身份证，还说两人2015年10月初见时，女生身高一米七、体重一百来斤。言外之意是，她看起来不像是未成年人，自己和她发生关系，是误判“对方已经成年”。但小芳的年龄问题，官方还没有最终的定论。小芳一边的律师称，目前都是一些片面的信息，他们也在等通报。在权威调查出来之前，不如继续观望。之前，当“小芳疑似有两个身份证”报道出来后，引发了一些争议。有网友认为，就目前事态来看，女方可能遭受了“性侵”，其实一开始，因为她在表述某些细节上的出入，外界对她的诚信就有过质疑。但结合她别的描述和相关行动，加上她和鲍毓明在年龄和社会经验上的巨大差距，从常理和伦理观念考量，人们还是本能地同情她的遭遇，相信她经历了“性侵”，并为加害人逍遥法外、受害者终生痛苦而难过。在舆论的印象里，这名女生已经是一名可怜的受害者，深受精神创伤的困扰，如果没有确凿的信息证明她年龄造假，就率先报道，旁观者又因为一些未经证实的事情去怀疑受害者，这样合适吗？会不会给受害者带去新一轮的伤害？当事女生曾接受媒体采访但也有观点认为，鲍毓明还未被法院定罪，案件走向仍然扑朔迷离，本着寻求真相的立场，全社会都有责任求证，任何的线索和怀疑都有必要进行公开讨论，该澄清澄清。就目前的舆论形势看，最新的报道出来后，一部分网友持观望态度，一部分转而支持鲍毓明，但大部分人还是站在当事女生这一方，讥讽鲍毓明在做垂死挣扎。尽管立场不一，网友都有一个共识：希望用证据说话，呼吁相关部门尽快回应“两个身份证”的问题，以严谨公正的调查，公布小芳的真实年龄，回应众人对案件的关切，不要让无辜的人再受煎熬。不过，话说回来，假设，小芳真是1997年出生，她和鲍毓明见面时已经年满18岁，那么是否就可以完全认定，她之前的所有控诉，包括被鲍毓明性侵、胁迫、禁闭，就完全不存在呢？或者反过来问，鲍毓明是不是就能证明：自己完全无辜，道德上无可指摘？恐怕，到时鲍毓明真的能摘清的，是他“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”这件事。其他方面，还需要警方的进一步调查和确认。比如，据澎湃和南方窗报道，2016年4月开始，鲍毓明将李女控制在烟台一个公寓内。囚禁虐待并性侵她。而鲍毓明则称，2016年4月，鲍某因工作从北京调到烟台，整个2016年，和女孩都是分隔俩地，通过QQ维系感情。并有QQ聊天记录为证。但女孩说鲍毓明有自己的QQ密码，很多对话都是他一手编排。双方截然不同的说法，完全可以通过公寓的监控视频、个人的旅行轨迹、周边人的回忆来确认，看看谁在撒谎。鲍毓明说他有足够的证据“戳穿谎言”，这些证据有没有被警方采用，足不足以支持他的清白，需要得到证实。鲍毓明在烟台的公寓另外，南风窗报道:2019年4月9日，鲍毓明在女生生理期发烧时依然选择性侵和殴打，随后女生报警。这一天，女生去医院做了外伤鉴定和体液提取。这一天，检察院的一位女检察官提前介入，与女生见面。最后鲍毓明走进笔录房间，强行坐在女生身边，某警官看着却没阻止。2019年4月9日的几天后，警方告诉女生，电视和的电脑里的文件没找到，女生随机索要DNA结果，对方没给。这些细节，也是需要地方警方予以确认并回答的：当时是什么情况，有没有伤情鉴定，为何当时没有进一步受理？性侵案的一大难点是，受害者会合理化现实，对加害者产生斯德哥尔摩式的依赖。因而加害者容易搜集证据证明，发生关系并非出于强迫。正因为性侵案的指证困难，办案人员才需要更加细致地调查，不放过每一个疑点。另外，不能否认的是，小芳自从认识鲍毓明起，就称自己是2001年出生，鲍毓明当时并没确认，从他过往的表述中看出，他虽怀疑过，但还是认为小芳是未成年人，是基于这个前提，才接小芳过来住，与小芳交往，并在他以为小芳年满14岁后，与她发生关系，还称她为“现在的女儿，未来的妻子”。所以，就算小芳年龄造假，鲍毓明恐怕也难以否定这段关系的特殊性质和违背常理人伦之处，无法将其转化成普通的成人恋爱故事，来洗白自己的道德污点。
鲍淑明在网上发布的“诚心收养孩子”的帖子事到如今，还有太多的事实尚不明朗，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回答。比起鲍毓明宣称的中外记者会，更希望看到相关部门全面的调查结果。光是年龄造假问题，不能逆转整起案件的性质，若要让公众信服鲍毓明没有性侵的嫌疑，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持。人们不想冤枉一个好人，但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坏蛋。（文：徐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