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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位通知7:40开会，吃罢早饭，就匆匆下楼大步流星往前走。至景观桥头，小广场上挺热闹，有人在晨练，有人在闲聊，远远地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男子领着一位小姑娘从对面而来，小姑娘东张西望，磨磨蹭蹭，貌似耍赖，忽然，男子用手指着我说：“你看看那位老爷爷走得多快啊，你要向他学习！”声腔之高，让周围的人们侧目而视。尴尬之余，我慢下了脚步。与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，我微微笑了，但脸上火辣辣的。
被称为“爷爷”，不是第一次了。小女四岁时，我陪她玩滑梯，一同玩耍的一位小孩，就称呼我为“爷爷”，现今女儿满十二岁了。但在“爷爷”之前加上“老”，这还是首次。总觉得自己还年轻，日子还长，一声“老爷爷”，点醒梦中人。53岁了，在我小时候的作文中不就是“年过半百的老爷爷”吗？余生中，不再看任何人眼色，不会违背自己意愿，尽力做好该做的事，努力去做想做的事，让每一天都过得有意义。如此，方不辜负“老爷爷”的称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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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那么一两年时间，参加了不少活动，有些还被宣传为文化味浓厚，但事实上多是吹吹捧捧“歌德式”的虚耗时间，与我这个教书匠的兴味相差太远。收缩战线，重归宁静。工作之余，捧读一本心仪的书，又找到久违的快乐。很欣赏这样一段话：“阅读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旅行，你会欣赏到更多的风景，会有很多的甜蜜感在等待着你。”
近十年来的阅读，因为高职评审通过和教学业务的谙熟，早就摆脱了功利性，均是愉悦灵魂的随心所欲。某一段时间喜欢上了某一位作者或某一类体裁，就集中时间和精力阅读，偶有所感，则涂抹一些读后感，发在自媒体上，有的也被纸质媒体刊发。看到自己的感悟，被文朋诗友欣赏点赞，又影响到一些人投身阅读中，心情自然畅快。这个月，又喜欢上“当代科技名家传记系列”，读完《我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》后，毫不犹豫地网购了《旷世奇才——巴丁传》《她们开启了核时代——不该被遗忘的伊雷娜·居里和莉泽·迈特纳》《美丽心灵——纳什传》和《薛定谔的小猫》。有喜欢的书读，想不开心都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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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喇村是孙世祥长篇小说《神史》中的地名，这个地方极端偏僻、落后，生态环境恶劣，更让人悲哀的是人们的愚昧，为了些微利益互相争斗，亲不亲，戚不戚，天天都在上演人间悲剧。作为该村第一个大专生，王勋杰毕业后回乡当了中学教师，对法喇的社会现实有着极为透彻的了解。
当法喇才子、也当中学教师的孙天主看望他时，王勋杰说：“对法喇我已无感情了。除了每年过年时回去看看父母外，我再也不想到那地方了。说到底我恨那地方。我小时候，那些年纪大、力气大的学生，专门欺负我！恐怕你也有这种感受。我学习一直好，我家王家，全族人嫉妒！我考取师专，全村嫉妒的了得！就是我工作这几年，嫉妒的也不少！所以我对法喇人，无任何好感！反正各走各的。我不求他们帮我干什么!他们也休想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！在这点上我和你不同！多年来对我说过希望我努力的话，只有你一人!就是法喇只有你一人希望我好！别的呢，巴不得我明天就出什么灾祸从这世上消灭掉！我对法喇不想、不念、不回忆，都是不！”
此情此景此苦涩，让我心有戚戚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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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事高中教学29年，接触到大量作文，发现学生越来越不会写作文，越来越写不好作文。抒发爱国情感，以钱学森、王进喜事迹做论据的，在一个班里就占二分之一强；写师德颂师恩，绝对引用“师者，所以传道、授业、解惑也”；写父母歌亲情，一定是多么纯洁无私高尚。且不说字词是否准确，表达是否通顺，仅就内容来看，空乏之弊普遍存在。50人的班里，能够选出三两篇能够写出自己感受的文章，就算是烧高香了。难怪在语文教师中流传着“上辈子杀了人，这辈子教语文”的感叹。
出现这种情况，一味抓升学率、天天让学生“刷题”的极端做法难辞其咎，但任课教师就没有一点责任吗？环顾左右，绝大多数语文教师不读书不看报不写“下水文”，视野狭窄、思维枯竭能教出创新思想的学生吗？想起三年前的一次班级管理征文评选，四五百篇稿件，用“静待花开”为题或题目中有此四字的不下百篇，多数稿子内容雷同、事例陈旧、文字生涩，让评委们挠头不已。从事育人工作的教师们，不该好好反思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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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到一年高考发榜时，几家欢乐几家愁。中国人多，求学、求职压力大，高考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就显得格外重要。这一时段，考分高的，志得意满；考分低的，灰头丧气；中不溜秋的，尴尴尬尬，个中滋味，唯有自己知晓。早些年，我特别关注高考，不仅第一时间看公布分数线的新闻，更是遇到学生就问分数，碰到家长也谈分数，但渐渐地，我明白了，考分是学生的隐私，他（她）有权利保密，也有权利公开，以师者的强势去追根究底，对学生尤其是分数不高的学生是一种伤害。
记不得从哪一年开始了，我不再主动过问考生的分数和位次，他（她）愿意告诉我，我就送上祝福和勉励、建议和希望；他（她）不愿意告诉我，我就和他（她）谈些别的话题。高考是很重要，但以牺牲学生的快乐和幸福为前提，总有些过。事实上，学生未来的发展，与高考关系并不大。三十年前，我的同学中未考上大学的，多数成了老板、大款；考入中专的进入了工商税务部门；考入大专的去了公检法部门；唯有我这考入本科的当了教师，以致在很多事情上，还需要其他同学的提携。现在，社会发展迅速，选择余地大，前景广阔，眼光仅仅盯着高考考分，岂不是典型的近视、弱视？
写于2019年6月25日上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