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简介：潘柳伊，广西河池都安县人，曾在《三月三》《南楼丹霞》《南丹文学》等报刊杂志发表过文章，都安作协会员，现供职于都安县澄江中学。
耳朵（1）
文/潘柳伊
这几天小D总是心烦意乱的如坐针毡膜他总不想要耳朵了。是的，你确实没有听错，小D真的不想要耳朵了。他觉得这副耳朵是一种罪过。
那天，小D就坐在窗前，聚精会神，思绪联翩，笔头滚滚而流。热情洋溢正在构写《爱的世界》，兴趣正浓时，精彩镜头正在脑壳展现时，催人泪下的片段正在脑海回荡时。
忽然，小D听到窗传来了吵闹声，吼声差不多就刺破了耳膜。两个女人的声音，一声尖过一声，一浪盖过一浪，仿佛要穿透一座大山。小D所有的思路全被打乱，心烦意乱，只好搁下笔，伸出头去探个究竟，许多窗口也探出各种各样的脑袋，中国人真的喜欢凑热闹。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，比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便跑到县城里看《射雕英雄传》《霍元甲》还要来劲。小D虽然已经架上一副眼镜，但仍然需要把眼睛再眯一点才能勉强看清楼下正在吵架的两个女人：一个衣装典雅高贵，一位朴素拖点烂条儿。高贵女人手臂勾一个精致呈亮的紫色皮包，手中还拿一把青菜。那位朴素点的肩上正挑满满的一担青菜，解放鞋正踏进一个水坑里。看这架势小口也明白八九：一个卖菜的，一个买菜的。虽然对她们容颜并非很清楚，但她们的吵架声小D却听得一清二楚。贵妇这样气愤骂着：‘’你个乡巴佬，土里八叽的，你爹到妓院通奸生出牛猪的你——”真的不堪入耳。卖菜的气得发抖，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，她把声音提了个平方毫不示弱的骂着：‘’你屁的野鸡头，你屁的烂屁股，你屁的烂奶的，你家人当官又啥地？就能撕我的菜，我啃你妈的屁，我吃你妈的骨，我吸你妈的奶，我抽你妈的血，你奶奶的，你他妈的丢我菜干啥？”小D仔细一看，地上果然落下几把青菜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，男人起哄，女人哈哈大笑，没有一个人劝架。里面的人吵得忘乎所以，外围的掌声还有喝采声不断传入小D耳朵里。小D感觉胸口一阵阵剧疼，好像无数把无利剑撞进了耳膜，又刺断了他的神经，挑开了他的心脏，小D感到呼吸维艰。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流顿时冲击着整个身心。小D压不住内心的火流厌烦着狠狠摔开桌上《爱的世界》，人也颓然无力趴坐在椅子上。此时此刻，小D突然感觉是多么地讨厌自己的耳朵，就是耳朵让他的美文成为泡影。
还有一次，小D 晚饭后，信步一会儿。晚霞绚丽多姿，杨柳婀娜多情，几朵不知名的花含情脉脉，一切都如此使人心旷神怡，小D哼着歌快乐的走过一根大电线杆旁。歌声被打断是因为电线杆旁有一个男子打电话的吼声震耳欲聋。小D停下愣愣的看着他，只见男子满脸怒容，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怒喊：‘’我日他娘的，管你老公在不在家，如果你今晚不出来，老子他妈的带上炸药在你家制造一个‘9.11’你想好了——”男子恶狠狠的摁关了手机，吐了口水，又愤愤的踩着烟头，好像又不解恨，飞脚就把旁边的垃圾桶‘’轰‘’一声飞倒了，小D耳朵也几乎被垃圾桶的哭声震聋了，心也碎了一地。
凉风习习，小D继续前进，两只毛绒绒的小狗在前面不停戏嬉，像一对恋人。“哦，爱着多美好啊！”小D望着他们情不自禁相笑了，可这笑在小D的脸上还停留不到十秒，小D突然听到一阵“乒乓乒乓‘’敲打声。这穿心的声音驱散小D的笑容，小D人顿时有点僵硬起来，腿不由得颤抖。小D环顾身边两排房子，原来是一家两口子吵架，东西甩了一屋子。只听见那个男粗声粗气的吼到：‘’你这个臭婆娘，我问你两百块钱哪里去了，你硬嘴说不知道，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你他妈的不把我们钱当钱看，不知我挣钱的辛苦，捐给什么牛希望什么屁工程去了，还有这个小畜牲，也骗我要五十元然后也捐什么屁款去了，就你们这两个败家仔，害得我现在仍住几十平方米的小屋，看来你们皮肉痒了。啪啪啪——继而小孩妇女的哭声一起“嗷嗷嗷”刺穿小D的耳馍。小D喉咙一阵哽咽，耳朵竟有点失灵了。
更让小D不想要耳朵的是那次去旅游住旅馆了，刚要入睡，隔壁墙便传来奶声奶气娇滴滴的声音：‘’你给我弄幢别墅吧，反正又不花你的钱，不用白不用，光这些珠宝首饰我还想再多要点。多巴结上层领导，有利于你捞更多的钱，也不用怕，那些领导收我们的也不少了——
“听你的，我的宝贝，我的美人，一定买别墅，你要月亮，太阳，星星都可以，钱有的是，来嘛宝贝。”一阵旱鸭子般声音传入耳。‘’讨厌‘’一句鼻音传来。继而‘’咯吱咯吱‘’床板响起来，传来了粗粗的喘息声和放荡笑声。声声入耳，声声刺耳，一阵鸡皮疙瘩。小D忍无可忍把耳朵拧了再拧，使劲一掰终于把耳朵扭了下来。
小D顿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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