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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氏文苑 | 侯咏红:那些年,我吃过的野菜

那些年,我吃过的野菜 文/侯咏红卢氏文苑连续两期推送了淑清才女的美食文章,前天品构穗,昨天尝榆钱,读之如食之,且有大快朵颐之感。
中午下班肚子准时发出了咕咕乱叫的信号,一路上,脑海里不时地闪现着淑清老师笔下的构穗蒸菜和榆钱菜团子的画面,心里则想着上周吃了蒲公英蒸菜、上上周吃了白蒿蒸菜,榆钱和构穗还没吃上,周末是不是要去哪里搞点儿?想着念着,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。打开房门,一股清香扑鼻而来,走进厨房,竟有惊喜呈现,正在烟雾缭绕的案板前忙活的公公,听到我进屋,一边从碗柜里拿碗,一边招呼我洗手吃饭。一笼刚出锅的榆钱蒸菜冒着丝丝热气在案板上的笼蓖中等待检阅。公公说:昨天姣伟(姨家的表妹)给送了一包榆钱,可新鲜了,怕放久了水分蒸发了就不好了,今天就做了你最爱吃的蒸菜和红豆大糁子汤,你尝尝味道。说着就盛了一碗递给我。自从婆婆生病后,公公就担起了我们家后勤部长的重任,任劳任怨地操持一家人的吃喝拉撒。每周我们在家吃饭的五天里,午饭就没重过样,生活被调剂得妥帖匀实、周到滋润。接过这碗热气腾腾的榆钱蒸菜,一股暖流顿时在胸中涌动,感动之情不禁再次油然而生。红萝卜丝、土豆条、粉条,还有嫩绿色的榆钱和肉被面粉粘裹在一起,红白相衬、绿红互映,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。夹一筷子入口,柔软绵滑、软糯香甜、不肥不腻、清新爽口,味蕾瞬间被唤醒,那种鲜香的味道妙不可言,通过味蕾沁入肺腑,直击五脏。咀嚼着口中的美味,思绪却被拉回到了遥远的童年。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的农村,虽说已过了饥荒之年,但物质还不算极大丰富,除了勉强果腹的小麦和玉米主要粮食之外,基本没有什么副食,所谓的蔬菜就是那些自给自足的萝卜和白菜。每到春天青黄不接之时,地里长的白蒿、荠荠菜、蒲公英、灰灰菜、野苋苗、面条菜、苜蓿,树上结的榆钱、紫藤花(我们豫西老家人称其为桐花)、洋槐花、葛兰叶、杨叶、核桃穗、香椿芽等等大部分都是可以充饥果腹的天然食物。阳春三月,万物复苏。轻柔的微风吹遍了山城的村村寨寨,吹活了闲置多时的农具,吹漾了庄稼人的心,也吹醒了沉睡一冬的花花草草,田埂里、山坡上、畦垄间,长满了各种野菜和花草,晃动着农家人为生活艰辛劳作的身影,一幅幅喜人的春耕图在天地间被勾画渲染。麦田里的灰灰菜、野苋苗、面条菜、迎风招展的蒲公英,都是那时农家人眼中的宝贝。每到那时,婶子大娘们就会相约结伴到山上、田地里找寻些野菜回来或调成菜配饭、或下锅当菜,有的甚至拌上玉米面调成咸味直接蒸熟当饭吃。遇上周末,我们小孩子也会到山坡上去帮着挖一些诸如蒲公英、白蒿之类的,当然,那时挖这些并不是为了吃,而是挖回来晒干卖到药店换钱贴补家用,最多也就是抓一小把淘净凉干装起来,到了夏天母亲再拿出来熬一锅苦苦的蒲公英汤逼着我们喝,说是解暑气。记得第一次和邻居三姑去放牛,当那些漫山遍野如伞状的小黄花映入眼帘的时候,我欣喜若狂,兴奋不已,甚至有些不忍心去采摘,是的,我说的是采摘,当时并不知道蒲公英最具价值的部分在根系,以为是那妖艳的花朵,那天竟然揪了一篮子黄花花。那时,吃的最多的是灰灰菜、野苋苗和面条菜,还有榆钱和洋槐花。那个年代,没有娱乐,日子单调的就只剩下柴米油盐,在那个野菜茁壮成长的季节,各种野菜的做法也就成了茶余饭后女人们交流的主要话题。当然,母亲既是这经验交流的参与者,也是这成果共享的受益者。
父母去麦田锄麦子的时候,总是会带一个小篮子,锄草的时候会把地里长的面条菜、灰灰菜和野苋苗拽出来放到篮子里,拿回家当菜吃。有时候,母亲还会把这些野菜焯水后,放点盐拌上蒜水配饭,有时候会煮到玉米糁子汤或糊涂面中。现在想想,其实那种黄配绿或绿衬白的饭食其实挺好看的,但那时只是为了充饥而被动入口,根本品味不出来有多美好,更别谈什么纯天然无污染的有机食品了。只记得灰灰菜吃起来绵绵的、滑滑的,还不算太难吃,野苋苗则有点涩涩的,味道就稍差点,不知何故我特别不爱吃面条菜,以至于都没有记住那种野菜是什么味道。母亲经常翻着花样把这些野菜做成食物,但绝不是美食,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。她把榆钱和洋槐花之类的焯水后拌上玉米面,加点盐,放到笼蓖上做成蒸菜,虽然他和父亲吃的津津有味,但我和妹妹却难以下咽,迫于母命难违几乎囫囵吞枣,不敢咀嚼。不是因为母亲手艺不好,而是因为没有油水,加上玉米面本来就是粗粮,拌在一起那种涩涩的味道实在太辣喉咙。确切地说小时候我是不喜欢吃菜的,不仅仅是野菜。直到有一天,那种紫色的小花进入视线。我家后院老宅的窑顶上有一丛类似槐树藤的秧秧,春天里会开一种美丽的小花,朵朵花坠,紫中带蓝,灿若云霞,藤藤蔓蔓,缠缠绕绕,从窑顶的田坎一下垂到窑脑,非常漂亮。母亲说这开着紫蓝色小花的藤蔓叫桐花(就是现在的紫藤花),可以吃,但这种花一般都是在悬崖绝壁上缠树而生,采摘非常艰难,而且只有配上肉才能吃出其中的味道。传说古时候有位美丽的姑娘被蛇咬,被一位白衣少年救了命而互生爱慕,然他们的爱情却不被族人认可,双双跳崖殉情后幻化成了这种花。于是,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便对这种好看的花怀有极大的好奇感,连同生出了欲食其味的想法。每年花开时季,我都会搬个小凳子向着窑脑望啊又望,想像着这美丽的花朵变成口中之食的垂涎之感。不知是介于那个传说太过凄美,还是采摘太危险,也或是实在吃不起肉,总之那时我们村吃桐花的人家很少。谁家若是吃上了桐花就犹如得到天大的恩赐,不太记得那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,我们家竟然吃上了桐花,还是带着肉腥味的桐花蒸菜,那次让我荣耀了好长时间,也回味了好长时间,当然也颠覆了我对蒸菜的认识。
其实,也不是所有的野菜我都不待见,香椿和荠荠菜就是例外。我家房背后有一棵香椿树,笔直挺拔,高耸入云,每到四五月间,枝繁叶茂地煞是喜人。每每那时,母亲都会在午后捋一把香椿芽淘净切碎用开水烫一下,再调上盐、芝麻、辣椒水当卤汁,浇在过过水的面条上拌匀特别好吃,清香爽口的味道历久弥新。
刚认识我家张老师第二年的那个春天,在几位好友的撺掇下一起去踏青赏花挖野菜,那天挖了好多荠荠菜,竟然逞能的尝试了人生首次独立做饺子。不记得是焯荠荠菜的火候太过了,还是肉放少了,拌出来的饺子馅没有一丝肉色,绿乎乎的颜值看起来极其影响食欲,但出乎意料的是,吃到嘴里的味道竟还算鲜美,直到好多年以后,每每及此,张老师还称其为有惊无险的成功。时过境迁,随着人们生活条件的改善,拿野菜当饭吃的辛酸日子虽然一去不返,但吃野菜的习惯却丝毫没有改变。那些野菜,甚至我们眼中的药草已华丽转身,鱼跃龙门,渐渐地被冠上了绿色有机食品的美名。荠荠菜饺子、白蒿粉蒸肉、槐花饼、地软卷饼、炸香椿鱼儿、凉拌蒲公英等等不仅成了餐桌上的主角,也成了普通百姓津津乐道的美食。
如今,人们吃野菜除了尝鲜,还有保健之目的,这些野菜大都有中药成份,或明目护肝、或排毒养颜、或清热泻火、或健脾养胃、或通肠润肺、或利尿化淤、或消肿止痛。少量食之有益无害,过量食用则会有中毒等不利身体健康的危险。民以食为天,大自然赐予的食物更是天然珍馐。每年开春以后,从白蒿破土到洋槐花下架,我们家的餐桌上就没有断过这种天然的美味。公公常常跑到距离县城十多里的农村去采摘,回来再变换着花样做给全家人品尝。无论是饺子还是菜饼,无论是凉拌还是炸煎,都被我们全家人爱之恋之,视为舌尖上的佳肴。就像今天的榆钱蒸菜,就是那种美美的味道。品着口中的美味,我不禁在想:这应该就是小康社会吧,曾经难以下咽的野菜竟然也能吃出珍馐的风味。生活本身很枯燥,但只要我们用心去对待,就会发现它的美好和奇妙!只要我们心怀向往,满腔热情,也能将简单的日子过得如这不起眼的野菜一样有滋有味!

【编者推荐】在那个艰苦的年代,人们吃野菜是青黄不接时生活的填补,尽管巧妇们努力变着花样给孩子们做着吃,但无奈物质匮乏,缺油少肉,野菜饭对大多数孩子来说还是不太喜欢,甚至难以下咽。而现在,吃野菜成了一种时尚,野菜成了纯天然无公害有机蔬菜的象征,人们不仅吃出了它的美味而且也吃出它的情趣与健康保健价值。阳春三月,带上美好的心情,走进大自然、走进田野,踏青游玩,采摘野菜,是一种生活乐趣。回家变着花样做蒸菜也好,饺子也好,凉拌也好,菜包也好,吃的是一种生活情趣,一种对过往生活的回味。生活本身很枯燥,但只要我们用心对待,心怀向往,就会发现它的美好,就能把简单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作者文笔流畅,向我们娓娓道来用心生活的经历,请让我们跟着作者一起回味《那些年,我吃过的野菜》。(张瑞)

侯咏红,网名紫云幽兰,卢氏黑马渠人,现供职于卢氏县交通运输局。喜欢音乐、热爱生活、钟情于文学。工作之余习惯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、琐碎;喜欢用镜头将美的瞬间定格成永恒,把碎片化的生活串联成诗行。相信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,还有诗和远方。

往期作品回顾:
▼送寒衣
▼抗疫组诗(三)
▼我的爆米花情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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